第二十四章 拆分报价
就在卫长风以为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姚小辉却无所谓的笑了，他说，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就一定会犯错误出问题，如果没有，那咱们就让他有，紧接着，他就跑了一趟津港，今天才刚刚回来。
卫长风给他批了几天假，他回来就直接跟卫长风来了卫家。
“这个许绽放还真是有意思，他在哪，哪就得鸡飞狗跳的不安生。”姚小辉一脸鄙夷的冷笑起来。
“怎么说？”
姚小辉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把这一路上的事和卫长风说了。
卫长风听得目瞪口呆，“就是出去考察个路线，他就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谁不说呢！他这人就是爱折腾，哪都显着他了，”
“那这么说起来，这趟不是白跑了吗？也没什么能把他按死的东西啊。”
“怎么没有？”姚小辉用手指在碗里蘸了下，酒液沾到他的手指上，晶莹剔透的，他就着那酒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写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这还不是问题吗？”
卫长风眉毛拧了拧，有些犹豫。
“卫哥，你想想，许绽放这些年是怎么吊着卫笑的，他又不跟她处，又不跟她明明白白地说清楚，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卫哥，男人最懂男人了，他那点花花肠子你还看不明白吗？要不是他，卫笑怎么会遭今天这罪！再说了，卫哥，如果哪天卫笑醒了，知道他许绽放做的这事，就算他那嘴把天都说出花儿来，她也不能再喜欢他了啊，这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吗？你难道还想看着卫笑，哪天醒过来了，还继续追着他跑吗？”
姚小辉的话一说完，卫长风最后的那点犹豫也没有了。
他那个妹妹不是一直说许绽放好吗，说他是正人君子，说他踏实肯干，要是她知道许绽放做了什么混蛋事，一定不会再喜欢他了，而且许绽放那张脸那张嘴就会骗小姑娘，现在又开始往李小蕾身边靠近乎了，这绝对不行，他这是为民除害！
“好，就按你说的办。”卫长风坚定说道。
许绽放，别怪他心狠了，都怪你自己，非要吊着他妹妹，把他妹妹害成这样，这是他要讨回来的利息。
仍在“小黑屋”里冥思苦想的许绽放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也迎来了大直缝项目组以外的第一位客人。
李小蕾是被程国信请到“小黑屋”的，这些天相处下来，李小蕾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刻苦钻研的精神，都让他对这个从京市调过来的姑娘刮目相看。
北油机电厂以前不是没有过从京市、沪市调过来的技术人员，但很多更像是来走个过场，来一来，看一看，说一说，走一走。
最开始他们以为李小蕾也是这样，尤其她还是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姑娘，虽然说着一口爽朗的北方话，可她长得太“娇气”了，个子小小的，脸小小的，手脚也小小的，只有那双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忽闪闪的，挂在那双大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这个技术员，长得就像是沪市精品柜台上展出的洋娃娃。
可就是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在他们抢修的那几天，却从来没下过一线，就连晚上都是抱着肩膀在旁边椅子上缩着打个盹，吃饭也不矫情，他们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没有那些京市来的技术员娇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天天嘴里都还挂着营养均衡，健康搭配。
最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抢修到第三天的时候，这姑娘顾不上去食堂吃饭，拿了个馒头就着大葱就嚼了起来，还一脸的理所当然。抢修完，她就经常和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跟着他们一起讨论大直缝的问题，李小蕾在京市有过好几次出国考察的经历，她的眼光也很新颖，她的见解很独特，总是能给他们新的思路。
这些天，她和他们一起讨论了很多，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到“小黑屋”，程国信脸上有些局促，带着她上楼梯的时候，用手电筒帮她照着路，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眼李小蕾，看到她完全没有鄙夷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李小蕾和其他来自京市的技术人员不一样，但把她请到这么个破旧的废弃仓库改成的研发小组，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
二楼那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留着一道长缝，李小蕾推开那扇木门的时候，只听到吱呀一声响。
一进门对着的墙壁上是一块巨大的黑板，这是前几天抢修结束后许绽放弄的，他自己搅拌的水泥，上的颜色，此刻，他正站在黑板上，认真的写写画画的，干净整洁的板书占满了整个板面。
苏恒坐在桌子上，左手拿着一叠资料，右手指着黑板和旁边的耿占理激动的讨论着。
听见老旧木门吱呀的开门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只有许绽放，仍在那聚精会神地写着。
“小蕾姐，你可算来了，快快快，我们正在研究这个分项拆分报价的问题，你见识多，快来帮我们看看。”苏恒自来熟的从桌子上蹦下来，上次在路上偶然遇到李小蕾，他对这姑娘印象就不错，后面一起抢修，之后又经常在一起讨论，李小蕾这个做事严谨，但生活上又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的性格很对他的脾气。
得知李小蕾比他大了三岁，他就自作主张喊起了姐，李小蕾也很高兴，两人都来自京市，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性格也都很直爽，相处的就越来越好了。
李小蕾手里拿着很多资料，她是从央石油调过来的，相对而言，能接触到很多更新更全面的资讯。
对大直缝项目组来说，李小蕾的出现，简直就像是来了一场及时雨，这姑娘也不藏私，每次和他们讨论起来都是知无不言，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所以对李小蕾，苏恒心里还有一个大写的服字，所以他心甘情愿喊李小蕾姐，在他心里，那就是他嫡亲的姐姐。
李小蕾把资料摊开放到中间那个由好几张破旧的桌子组成的巨大的会议桌上，许绽放也放下粉笔围了上来，那叠资料很厚，是李小蕾自己工作这些年做的笔记，不同的地方她都用红色着重加粗做了符号。
“这是……大直缝的资料？”许绽放看着最后那个黑色的笔记本，不可置信的出声。
“对，这里是D国、M国大直缝项目的资料。今天你们说起来一直在研究拆分报价方案，我就想到了手上的这些资料，希望对你们能有帮助。”李小蕾把那个笔记本塞到许绽放手里。
许绽放接过那个黑色笔记本，视若珍宝地翻看着。
许绽放的视线落在最后那几页纸上，那是画的一整套成型的大直缝设备，旁边都做了标注解释，许绽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激动的拿着本子来到黑板前，黑板上是他写了一半的板书，那上面是A、B、C三个组合，他把后面的水压机、扩径机、预焊机擦掉，重新换了位置，一脸的兴奋。
李小蕾一眼就看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程工，你们快过来看！”程国信指着黑板，一脸激动，“我知道最合适的方案了！”
所有人都连忙围了上去。
他们先前一直在研究，如果大直缝项目能上的话，资金问题是最大的障碍，能不能灵活变通一下，把总体报价拆分成零散报价，如果国内能解决的设备是不是可以自行解决。
这个想法他们很坚定，只是一直在推算要用怎样的组合方案，现在看到李小蕾这个笔记本，一直困扰着许绽放的问题一下子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他一看就明白了，这个方案终于能出来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