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美国出版商协会（AAP）今年9月发布的2021年StatShot年度报告（收集了美国2231家出版社直接或间接的销售数据，该报告根据出版商2021年的销售收入及咨询公司Management Practice Inc.基于各公司财务报告、行业和新闻媒体报道、政府文件、在版书目、新闻稿、第三方研究报告和私人资料估算的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图书出版社实现营业收入293.3亿美元，同比增长32.2亿美元，增幅为12.3%。2016~2020年的5年间，美国出版业总营收一直在250亿~260亿美元之间徘徊。相较这5年，2021年美国书业取得了创纪录的增长。从细分板块和销售渠道来看，2020年，除大众出版和大学出版之外，其他板块均有不同幅度下滑。而2021年，各板块均实现增长，基本恢复到2019年疫情前水平，大众出版和基础教育出版板块增长最为明显。线上线下销售以及向图书馆及书店发行图书的中间商（包括批发商和发行商）的销售收入均超过2019年水平。2021年，美国多地放松限制措施书店开门迎客，消费者购物习惯向线下恢复性转移，推动线下销售强势增长，线上销售收入较2020年则小幅下滑。
德国
德国书商与出版商协会今年7月发布的年度图书市场数据显示，2021年，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平息，不时有城市被迫进行封闭管理，俄乌冲突引发德国能源危机，各行各业都面临成本上涨、纸张紧缺、消费低迷的困境, 出版社和书店压力倍增。2021年，德国图书市场销售收入同比增长3.5%至96.3亿欧元。2016~2020年，德国图书市场销售收入分别为：92.76亿欧元、91.31亿欧元、91.34亿欧元、92.91亿欧元、93.03亿欧元，整体呈上升态势（见图2）。
图2 2016~2021年德国书业销售额变化（单位：亿欧元）
美国：线下渠道回暖 有声书收入规模逼近电子书
各板块全面上扬
2021年，美国放宽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实施的限制措施，对书业销售产生巨大影响。尤其是从幼儿园到中学的基础教育出版板块，学生返校带动市场消费需求增大，销售收入在2020年下滑12.3%之后，2021年同比增长25.3%至48.1亿美元，是5年来增长最快的细分板块。高教出版板块继2020年下滑5.7%之后，2021年销售收入增长2.8%至32.2亿美元。专业出版板块自2018年以来首次实现增长，2021年销售收入同比增长8.5%至20.4亿美元。大学出版板块2021年销售收入增长12.2%至4.5亿美元。大众出版板块是图书市场最大的领域，占比达64.1%，在2020年收入增长6.1%的基础上，2021年增长11.6%至187.9亿美元（见表1）。
表1 2021年美国各板块销售额（资料来源：美国出版商协会Statshot年度报告）
在大众出版板块，成人虚构类图书销售收入增长21.3%至57.2亿美元，成人非虚构类图书收入增长2.1%至64.0亿美元；青少年儿童虚构类图书收入增长15.9%至43.1亿美元，青少年儿童非虚构类图书收入继2020年增长9.1%之后，2021年收入下滑3.0%至9.4亿美元。宗教类图书收入增长21.9%至14.2亿美元，是2018年以来首次实现增长，该板块在2020年收入下滑8.7%的背景下实现两位数增长，主要得益于宗教类图书精装本增长58.4%至8.43亿美元（见表2）。宗教类数字有声书收入增长57.5%至1亿美元以上，已超越电子书收入（下滑0.4%至9820万美元）成为宗教类图书最重要的载体。
表2 2021年美国大众出版各类别销售额
从载体来看，纸质图书仍是大众出版板块的主要出版物，市场占比上升1.1个百分点至75.5%。2019年纸质图书的市场占比为74.7%。精装本、平装本及特装本收入均出现两位数增长。增幅最大的是平装书，销售收入增长14.2%至62.4亿美元，精装书是市场份额最大的介质，销售收入增长13.6%至70.7亿美元，特装书收入增长11.6%至4.2亿美元。电子书收入尽管2020年实现12.4%的逆势增长，但是2021年再度降至19.7亿美元，降幅为5.0%。数字有声书同比增长12.8%至17.5亿美元（见表3），自2012年以来这一板块几乎每月都有增长。
表3 2021年美国大众出版各介质出版物销售额
消费者购书从线上向线下转移
2021年，多地放松限制措施书店开门迎客，消费者购书消费向线下大幅转移，推动线下销售强势增长，大众类图书通过实体零售店的销售收入同比增长40.4%至36.6亿美元，实体店的销售收入在大众出版收入中占比19.5%，扭转了3年间持续下滑的颓势，2019年和2020年线下销售占比分别为19.2%和15.5%。
线上渠道的销售收入则较2020年小幅下滑，但仍高于2019年水平。2021年，大众类图书通过网上书店实现的收入下滑0.5%至83.9亿美元（2020年较2019年增长25%），线上收入在大众出版板块的占比下降5.4个百分点至44.7%。2019年和2020年，线上收入在大众出版板块的占比分别为42.5%和50.1%。
表4 2021年美国大众出版各渠道销售额（单位：亿美元）
2021年，中间商（批发商和发行商）的销售收入增长14.9%至44.4亿美元，在大众出版市场占比23.6%。图书出口业务2021年也走出颓势，收入增至12.5亿美元，同比增长16.3%，出口业务的市场占比为6.6%。出版社直销收入同比增长37.3%至3.9亿美元，市场占比2.1%（见图1）。
图1 2021年美国大众出版市场各渠道收入占比
整个美国图书市场上，2021年，通过线上渠道销售纸质图书及数字图书的收入下滑0.5%至96亿美元，在图书市场的占比为32.7%。
畅销书市场垄断现象加剧
美国《出版商周刊》对2021年进入畅销书周榜单的2080种精装书和2080种平装书的统计显示，五大社在2021年成人畅销书榜单上居主导地位，在精装书榜单上的占比高达91%，较2020年的89.1%进一步提高，但较2019年的92.5%有所减少。平装书榜单上，五大社的占比从2019年的83.7%增至2021年的77.4%。
五大社中，企鹅兰登进入精装书和平装书榜单的图书数量较2020年均有所减少，精装书占比减少0.9个百分点至37.4%，平装书占比减少3.5个百分点至21.5%。但进入榜单的精装书（196种）和平装书（94种）数量稳居第一位。西蒙与舒斯特进入榜单的精装书（77种）占比增加1.1个百分点至13.9%，平装书（24种）占比减少3.5%至5.3%。哈珀·柯林斯精装书（98种）占比减少3.1个百分点至13.6%，平装书（145种）占比增加1.6个百分点至27.0%。麦克米伦精装书（73种）占比减少4.1个百分点至13.5%，平装书（29种）占比增加0.2个百分点至6.5%。阿歇特精装书（66种）占比增加0.7个百分点至12.6%，平装书（74种）占比增加1.7个百分点至17.1%。企鹅兰登、西蒙与舒斯特、哈珀·柯林斯、麦克米伦在精装书榜单的数量比例都超过13%。
如果企鹅兰登和西蒙与舒斯特并购获得批准，合并后新公司在精装书和平装书榜单上的占比将分别达到51.3%和26.8%。
2021年，进入畅销书榜单的独立出版社数量有所增加，但是与五大社相比持续影响力还不够。超过5种书上榜的独立出版社不多，只有肯辛顿出版社（Kensington）有40种书进入精装书榜单，平均上榜时间在4周左右，成绩略逊于五大社中的哈珀·柯林斯。图画小说出版社维兹媒体公司（Viz Media）有49种图书进入平装书榜单，2020年只有19种上榜。
有10位新作者进入虚构类图书榜单，较2020年增加2人。在10位新作者中，7位上榜超过4周甚至更长时间，其中米兰达·考利·海勒（Miranda Cowley Heller）的《纸宫殿》（The Paper Palace）上榜12周，萨拉·皮尔斯（Sarah Pearse）的《疗养院》（The Sanitorium）上榜9周，萨拉·彭纳（Sarah Penner）的《失踪的药剂师》（The Lost Apothecary）上榜8周。
资料来源：美国出版商协会网站、《出版商周刊》网站
德国：新书品种减少 线上销售及数字化收入两位数增长
新书品种大幅减少
2021年，出版社在品种规模上更加谨慎，新书品种较2020年大幅下降，从6.92万种减至6.40万种，降幅为7.5%，其中科学类图书降幅最大，少儿书品种下降9.2%，虚构类图书品种下降3.1%。在预算吃紧的情况下，出版社更愿意选择“保险”的书来出版，而非主流的、勇敢的、创新的书会丧失出版机会。
消费者购书时也以畅销书为主。据市场调查机构媒体控制公司（Media Control）统计，虽然图书总销量下降3%，但是畅销书榜单上位于前列的图书销量增长可观。总榜单前10位的图书销售收入增长23.6%，虚构类榜单前10位的涨幅甚至达到近40%。由于书店长达数月的歇业，消费者对于探索不知名的新书缺乏兴趣。
同时，购书者人数进一步减少，较2020年减少4.9%（约140万）至2700万。其中，年购书5本以上的消费者人数多年来保持稳定，流失的消费者主要是平时买书较少的人。经常买书的消费者加强了购买力度。在疫情期间，10~19岁青少年购书支出增长最为明显，2021年较2019年增加了26.9%。此外，年轻读者对图书需求最大，人均购书量从2019年的6.8本增至2021年的8本。
虚构类、青少年儿童类图书增幅最大
2021年，大众图书市场各细分领域都有增长。其中，虚构类图书以5.7%的收入涨幅成为最大赢家，以31.9%的营收份额稳居最重要的图书品类；青少年儿童类图书收入增长4.4%，市场占比为15.5%；指南类（companions）图书收入增长0.5%，市场占比为13.9%；非虚构类图书收入增长3.0%，市场占比为11.2%；教辅类收入下降2.1%，市场占比为10.1%；人类学、艺术/音乐类收入增长2.5%，市场占比为4.5%；在疫情初期销量严重下滑的旅游类图书收入下降0.4%，市场占比为3.9%；科技、医药类收入下降2.3%；社科、法律/商管类下降2.6%（见图3）。
图3 2021年德国各细分板块收入占比
实体店线上销售大幅增长
从销售渠道来看，2021年，德国实体书店销售额为37.6亿欧元，市场占比为39.1%，仍是最主要的图书销售渠道。然而与2020年相比，实体书店占比下降了3.6个百分点，比2019年下降了12.3个百分点。线上图书交易再次成为赢家（注：实体书店的网上销售也统计在线上交易中），2021年，线上售书一半收入来自书店的网上销售，线上销售收入同比增长16.2%至26.1亿欧元，其市场占比上升3个百分点至27.1%；邮寄收入下降7.4%至1.1亿欧元，市场占比为1.1%；出版社向机构直销的收入增长5%至16.3亿欧元，市场占比为17.0%，出版社向消费者直销的收入下降4.7%至4.6亿欧元，市场占比为4.7%；其他渠道收入增长7.6%至10.1亿欧元，市场占比为10.5%；百货店销售收入下降47.3%至2000万欧元，市场占比0.2%；书友会收入增长13.1%至3000万欧元，市场占比为0.3%（见图4）。
图4 2021年德国图书销售渠道占比
在大众图书板块，实体书店线上销售增长较为明显：2021年，实体书店线上销售收入较2019年增长43.7%，这一增幅是亚马逊（18.4%）的2倍以上；实体书店线上销售较2020年增长13.0%，亚马逊的增幅仅为10.4%；2020年，实体书店线上销售同比增幅为27.2%，而亚马逊增幅仅为7.2%（见图5）。然而，书店在增加网上收入的同时，也要为高昂的物流费用买单，使书店的实际收入减少。
图5 2021年德国实体书店与亚马逊线上销售对比
数字化收入持续两位数增长
在受封闭和关店影响的第二年，消费者对数字图书的需求进一步激增。从下载收入来看，有声书下载收入增长20.4%至1.87亿欧元；在2020年，有声书下载收入已上扬24.5%至1.56亿欧元。电子书下载收入增长3.2%至2.45亿欧元，市场占比为5.7%，2020年，电子书下载收入已上扬16.2%至2.38亿欧元，市场占比为5.8%。电子书收入涨幅在2020年疫情引发销量暴增后有所放缓。电子书和有声书总下载收入增长10%至4.32亿欧元（2020年增长19.3%至3.93亿欧元）（见图6）。
图6 2019~2021年德国数字图书下载收入变化
从订阅收入来看，2021年，电子书和有声书包月订阅收入增长24.1%至2.2亿欧元（2020年增长26.4%至1.77亿欧元）。其中，电子书订阅收入同比增长15.5%（2020年增长24.7%），主 要通过 kindle unlimited、Nextory 和 storytel 平台购买，有声书订阅收入增长106.5%（2020年增长78.3%），主要通过 BookBeat、Nextory和storytel购买。
版权交易活跃 翻译出版保持稳定
翻译作品在新书中的占比从2020年的13.2%增至13.6%，近几年基本保持稳定。翻译类图书总品种数则有所减少。2021年，共有8703种外文书（2020年：9164种）被翻译引进到德国。其中最重要的源语言为英语（62.6%），紧接着是日语（10.8%），主要是日本漫画书。排名第三的是法语（10.3%）。
德国出版社的版权输出数量继2020年略有下滑后2021年有所增长，从7597种增至7777种，增幅为2.4%。德国版权贸易两个最重要的品类均有强劲增长：青少年儿童类图书输出品种增长10.8%，虚构类输出品种增长9.9%。2021年法兰克福书展线下举办，对整个书业至关重要，不仅提高了图书的公众关注度，也维系了书业的业务发展和人际关系，助力德国书业的持续发展。
面对历史性的经济危机，德国书业尽力获得相关政策支持。如通过欧盟立法将图书增值税降为零，并推行税收减免政策，为书业提供支持。此外，为保持图书市场的多样性，书业倡导进行结构性筹资，为振兴城市提供充沛资金，如德国文化局和书业协会倡导书店应在城市复兴中发挥重要作用，对书店恢复活力也起到了推动作用。
资料来源：德国出版商与书商协会、德国图书信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