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出版

法兰克福书展 让全球书业在震荡中成长

德国政府今年继续通过“重启文化”资助项目为书展注入强心剂,书展主席岳根·博思前不久获得冰岛政府颁发的维格迪斯国际奖(Vigdís International Prize)殊荣,在促进文化与语言多样性以及翻译方面得到高度肯定,为书展获得国际认可提供了新的注脚。

尽管俄乌冲突、新冠疫情及供应链问题导致全球市场充满挑战性,参展商数量没有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但刚刚结束的2022年法兰克福书展为全球书业人士及热爱阅读的观众奉献了一场活力四射的文化盛宴:专业论坛、现场直播、版贸洽谈、交流培训等线下活动;法兰克福图书节及德国Cosplay大奖、德国青少年图书奖颁奖;书展线上平台举办“法兰克福大师课”及在线社交聚会“法兰克福庭院”(The Hof)”系列活动,同时为线上展商提供版贸洽谈及交易功能。

书展官网统计数据显示,今年有94个国家的4000多家参展商参展,专业观众 9.3万人,来自100多个国家,2021年只有3.6万人;普通观众8.7万人,2021年只有3.75万人。有6400位媒体代表参展,版权中心(LitAg)内450多个会谈桌提前被300家版代公司预订一空。在各展馆设立的新型商务洽谈区“工作站”(Workstation),由于费用低、可见度高、灵活性强(可单日预订)等特点,吸引60家出版商设200个工作站,增加了商务洽谈机会。

用博思在开幕式新闻发布会上的话来说,线下展会成为一群坚定、热情的国际书业人士团聚的图书展会,人与人相遇比以往更加重要,因为人际间的交流互动有助于减少两极分化。巴基斯坦裔英国作家穆赫辛·哈米德(Mohsin Hamid)在致辞中提出,作家写完作品只是完成了创作的一半,读者将这些半成品变为他们体验到的小说。阅读一本书是读者加入共同创作的新行为,写作一本书是邀请另一个人参与到角色扮演中,就像我们儿时玩的游戏需要有协同性一样。随着我们的世界远离合作,小说变得更加重要。在将进入黑暗时期的世界,小说可以让我们手握火炬,照亮前行之路。而新技术可以让领航者更好地阅读,更聚焦于热点,而不是复制一个不断分崩离析的世界。

今年书展的主题是“翻译·传输·转化”,德语译者协会(VdÜ)与书展携手,在4.0号馆新设的160平方米翻译国际中心设立舞台,1500位观众登上舞台参与了30多场活动。该展区在书展期间举办了“对话博物馆”(Dialog Museum)活动、翻译文学杂志“TraLaLit”举办的年轻译者活动、互动式翻译活动“翻译大满贯”(Translation Slam)等,内容涉及“盲译”讲座,漫画、非虚构和青少年儿童类图书翻译,文学翻译,翻译在不同国家文化交流中的作用,以及译者和编辑的重要性等话题的讨论。欧洲各大文学机构,如捷克文学中心(Czech Lit)、芬兰文学交流中心(FILI), 歌德学院(Goethe-Institut)、法兰克福书展创办的关注亚非拉文学创作的利特普拉姆机构(Litprom e.V.)、斯洛文尼亚对外贸易局(Slovenian Book Agency)等机构举办了线上线下交流活动。今年的主宾国西班牙和2023年主宾国斯洛文尼亚组织了相关讨论。

七位数成交

版权中心传递图书流行趋势

不少出版人表示,能够线下参展、与不同的人重新见面让他们感到能量满满,很高兴可以交流思想、趋势和图书讯息。令人激动的版权交易及对未来几年图书流通渠道的信心让出版人普遍持乐观心态。

英镑兑美元汇率下滑导致英国展商参展成本提高,但书展上活跃的版权交易让参展商不虚此行。大牌作者对出版社和版代公司开发作品影视版权、拓展品牌也有更高的期待。刚刚荣获英国布克奖的斯里兰卡作家谢汉·卡鲁纳蒂拉卡(Shehan Karunatilaka)的获奖作品《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The Seven Moons of Maali Almeida)成为版权中心内日本、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多家版代公司的争抢目标。小说讲述1989年斯里兰卡内战期间,去世的摄影师阿尔梅达变成鬼魂,寻找杀害自己的真凶的故事。

一位法国经纪人表示,书展这一周有172场会谈。受疫情影响,书展前各版代公司收到更多书稿,提前达成更多交易。出版社编辑也收到很多文学类书稿,售出部分翻译版权。

文学类图书在书展前夕及书展上成为经纪人抢夺的目标。洛蒂·哈泽尔(Lottie Hazell)的《小猪》(Piglet)、艾伦·默里(Alan Murrin)的《滨海公路》(The Coast Road)和苏珊·弗莱彻(Susan Fletcher)的《夜莺》(The Nightjar)在书展开幕前售出本国及翻译版权,英国海雀(Puffin)出版社以七位数(百万英镑)购买乔丹·李斯(Jordan Lees)为小学高年级孩子创作的三部曲“韦斯珀维克斯”(The Whisperwicks trilogy)。乔丹曾在布莱尔合作公司(Blair Partnership)做版代。

此外,玛赛拉·富恩特斯(Marcela Fuentes)、尼科尔·丹尼斯-本(Nicole Dennis-Benn)和薇薇安·图(Vivian Tu)等作家新作均在书展开幕之际以七位数(百万美元)售出版权。富恩特斯的新作《马拉斯》(Malas)北美地区版权被美国维京(Viking)出版社买下。富恩特斯毕业于爱荷华作家工作室(Iowa Writers’ Workshop),其版权代理——特莱丽丝文学管理公司(Trellis Literary Management)的米歇尔·布劳尔(Michelle Brower)介绍,这是一个有关复仇和激情的故事,也是一个令人心碎的选择影响几代人的家庭传奇故事。富恩特斯同时签约的第2本书《我心中的房间比妓院还多》(My Heart Has More Rooms Than a Whorehouse)是一个相互勾联的故事集,讲述一个承载家族重负的家庭和波谲云诡、复杂多变的爱情故事。丹尼斯-本未定书名新作的北美版权由Book Group版权代理公司授予兰登书屋。该小说讲述牙买加女孩费伊在一个咖啡种植村长大,到大城市做模特发展不顺后回归村庄却很难重新融入的故事。尼科尔曾凭借《太阳来了》(Here Comes the Sun)获评“《纽约时报》重点图书”。

华裔女作家维维安·涂(Vivian Tu)的《非凡致富》(Rich AF)的版权由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 Endeavor)授予企鹅兰登。维维安曾在华尔街工作,通过向观众提供信用卡债务、加密货币、养老金服务等方面建议,使她的TikTok(账号为@YourRichBFF)粉丝数量增至100多万,她关注为普通大众提供个人理财建议。

直播秀及专业论坛

书展尽显交流观势功能

论坛馆(即主宾国馆)一层是德国电视一台(ARD)的展示舞台,嘉宾在此分享关于图书、观念的精彩交流,并进行电视直播。论坛馆二层全面展现西班牙丰富多彩又生机勃勃的文学和文化风情,200多种德语版西班牙主题图书与全球观众见面。

今年,3.1号馆的“蓝沙发”作家论坛邀请80位获奖作家及获得德国青少年文学奖提名的知名儿童文学作家科尔丝滕·波伊(Kirsten Boie)与两位专家展开对谈。主办方之一的德国卫星三台(3sat)在现场录制电视节目“读书时间”,暗黑小说成为其中一个讨论话题。法兰克福书展品牌活动“蓝沙发”由贝塔斯曼集团、德国电视二台ZDF、德国文化广播电台和德国卫星三台共同创办。此外,德国《法兰克福汇报》、美国《时代》周刊、瑞士《新苏黎世报》和德国著名经济杂志“品牌No.1”(brand eins)等媒体在书展期间策划了多场活动。

4号馆欧洲厅重新打造“法兰克福演播室”(Frankfurt Studio)专区,举办面向专业人士的访谈直播及面向普通观众的图书推介直播,录制视频可在书展的媒体数据库回看,其中包括10月19日的“全球出版50强:总裁对话”活动(Global 50 CEO Talk)。参与对谈的加拿大Rakuten Kobo公司CEO迈克尔·坦布林(Michael Tamblyn)分享了疫情以来线上消费者剧增带来的新挑战。除了该平台在疫情期间免费上线的1500种电子书之外,疫情前后平台上电子书阅读量增长80%~200%,销量增长35% ~130%。坦布林表示,新用户对新作者、不知名作者作品以及被淹没于书海的老书更加关注。小说仍是平台上电子书畅销类别,Kobo传统阅读器上80%的新订单是虚构图书,Kobo新开发的有做笔记和标注功能的Kobo Elipsa、Kobo Sage阅读器上,则有60%的新订单是非虚构图书,这为Kobo打开了新的市场空间。

《出版瞭望》杂志举办的“谈谈成本”(Talking About the Costs)书业论坛上,哈珀·柯林斯英国公司CEO查理·雷德梅因(Charlie Redmayne)表示:“今年,哈珀·柯林斯的能源成本上涨2.5倍,纸张、印刷和运输成本也在上涨,而书价一直以来在低位徘徊,部分原因是每个项目独立运营,如果调整某本书售价,会影响图书销售、作者品牌甚至其职业生涯。”通胀导致各项生活成本都在提高,书业到了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他还指出,出版业需要反抗奈飞(Netflix)等平台提出的订阅服务较图书有更大价值这一错误观念,出版商在加大数据及其分析投资力度以助力图书营销,这样就能够应对严峻挑战。而对于员工生活成本增加这一严峻问题,他表示,企业的经营成本也在增加,哈珀·柯林斯采取提高员工底薪及奖金幅度的办法。

在Agora中央广场上,抖音首次设立专属舞台,10月23日大众日举办博主、作家与出版人对话、圆桌会议、研讨会和表演等活动。此外,还专辟出“抖音图书社区创作角”,邀请抖音达人录制视频并进行现场直播,分享感受并与书籍爱好者互动交流。这吸引了广大抖音粉丝来书展参观交流。此外,播客平台detektor.fm在书展期间每天进行现场直播,对来到“艺术+”专区演播室舞台的50多位作家陆续采访,不能到现场的观众可在流媒体音乐平台Spotify、Deezer、Apple等多个平台收看。

音频、翻译成热点

书展力推交流合作

位于3.1号馆占地250平方米的“法兰克福音频”专区内,20多家德语参展商亮相有声读物协会联合展台。Spotify、德国数字媒体发行商Zebralution、面向音频出版商的数字订阅平台Beat Technology、德国有声书公司Bookwire、有声读物校对服务提供商Pozotron、美国电子邮件营销服务提供商I-Contact及世哲(Saga)、艾格盟(Egmont)、布莱克斯通(Blackstone Publishing)等国际出版公司在此展区设展台或工作站。

此外,明年是博洛尼亚童书展60周年,在意大利对外贸易委员会和意大利外交与国际合作部支持下,童书展主办方从法兰克福书展开始,开启法兰克福书展、沙迦书展、加拿大蒙特利尔图书沙龙和墨西哥瓜达拉哈拉书展四大国际书展的童书插画“巡展”,以此增强童书展的全球覆盖面,在全球专业观众和参展商中树立形象,创造国际合作新机遇。童书展在法兰克福书展上举办了无字书展览和意大利插画展,分别展示国际艺术家及意大利青年作家、插画家创作的39种无字书和意大利艺术家的插画作品,博洛尼亚德罗斯梅尔学院教师、插画展前评委兼插画师将在书展期间为观众提供参观导览。童书展主办方还举办了面向大众出版商的专业会议及商务洽谈会议,为明年3月的博洛尼亚童书展预热。